
如今的广州,养蝴蝶的非常罕见。在广州市少年宫,记者便找到了这样一位“护蝶使者”。31年来,他和朋友们利用业余时间搜集了约400种广东省内的蝴蝶,占到已经发现的80%以上,而养过的蝴蝶,也差不多有200种。
寻找蝴蝶的食物
在市少年宫,流花湖边有一个并不起眼的棚子,里面种着不少植物。如果时间合适,走进其中,可以看到许多蝴蝶翩翩飞舞。这里便是陈锡昌和他的学生们养蝴蝶的地方。最近一段时间,这个蝴蝶的安乐窝中聚居的是几种比较常见的品种―――巴黎翠凤蝶、玉带凤蝶、翠秀锯眼蝶、迁粉蝶。别看种类不多,它们对居住条件还挑剔得很,一日三餐更是不能马虎。巴黎翠凤蝶的幼虫喜欢吃芸香科的三桠苦,玉带凤蝶爱吃柑桔叶,翠秀锯眼蝶吃的是鱼尾葵,迁粉蝶则喜欢在腊肠树上晃悠。
养蝴蝶需要的卵,都是陈锡昌他们采集来的,近的在广州城内外,远的在南昆山、南岭。从1996年左右开始,他去野外便常常带回一些卵和幼虫,放进培养容器中。有一些的养殖并不顺利,比如窄斑翠凤蝶,采集的时候并不知道它的幼虫是吃哪一种植物的,只知道是某种芸香科。于是他们将许多芸香科的植物一起放进一个大塑料袋,再把幼虫放进去,终于发现,有几种芸香科的植物也能替代它的食物。
让孩子了解蝴蝶成长过程
陈锡昌养蝴蝶,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帮助孩子们弄清楚蝴蝶的生活史。人们通常看到的五彩斑斓的“会飞的花朵”们,其实都是已经成年的蝴蝶,而在破茧成蝶之前,它们经历了卵、幼虫、蛹的漫长成长过程。这个过程,短则数月,长则一两年。这段时间,它们一时是不起眼的“小黑豆”,一时是让人汗毛倒竖的毛毛虫,全然没有后来的光彩。从卵开始,每个时期陈锡昌都会仔细地记录下蝴蝶的生长过程,并且拍照、制作标本。
采集标本发现“陈氏何华灰蝶”
爱蝶、养蝶的陈锡昌终于养出了名堂。31年前,刚上初中的陈锡昌在如饥似渴地翻阅着那本《少年昆虫学家》的时候,可能还没有想到,在中国已经发现的近1500种蝴蝶当中,将会有一种蝴蝶以自己的名字命名。
1993年春,陈锡昌带着学生到南岭采集蝴蝶标本。此时的南岭是蝴蝶的乐园,处处花香鸟语,蝴蝶飞舞。几乎其中每一只,陈锡昌都能很快地分辨出它的类别,甚至品种。
突然,三只欢快飞舞的蝴蝶引起了他的注意,它们蝴蝶轻盈地拍动翅膀时,一面毫不起眼,另一面却颜色绚丽,两翅正反面的颜色及斑纹截然不同,这是什么蝴蝶呢?好像之前从未见过。于是他指挥学生捕捉了其中两只带回广州。
回到广州后,陈锡昌翻遍了手中资料,却遍寻不着对这种很特别的蝴蝶的记载,陈锡昌只能从这种蝴蝶的特征去判断,这是一种灰蝶。
陈锡昌将雌蝶的标本连同自己在南岭采集的其他一些标本寄给中国昆虫学会蝴蝶分会的专家作进一步的鉴定。1996年,著名的蝴蝶专家周尧等人认定,这是一个全新的品种,根据国际惯例,这种小小的灰蝶以陈锡昌的姓命名。从此,中国的蝴蝶名录中,多了一种“陈氏何华灰蝶”。
蝴蝶锐减致采蝶高手“封网”
“1994年之后,我们就不怎么采集蝴蝶了。”虽然是广东最早的业余蝴蝶爱好者之一,但是如今的陈锡昌,已经“封网”10年之久。最主要的原因之一,是蝴蝶的数量大大减少。
“这几年广东蝴蝶数量减少得很明显。大约只相当于上世纪80年代、90年代初的十分之一!”陈锡昌根据自己几乎每周一次的野外观察,得出了这样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结论。在广州附近,龙眼洞水库、沙田水库、白云山这些过去的丰产地,包括国内最大的金裳凤蝶在内的美丽蝴蝶们,已经越来越少见。甚至远到没怎么开发的南岭,蝴蝶的数量也大不如前。他认为,工业开发、农药的大量使用,以及生态链的破坏,是这种现象的直接诱因。同时,国内对于蝴蝶的关注也仅仅停留在观赏层面。除了收藏之外,在云南、四川、福建、北京这些盛产蝴蝶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大量捕捉蝴蝶倒卖的“蝶贩子”,国家一级保护的蝴蝶品种,很多时候两三百元就能买到,使得一些地方的蝴蝶种群遭到严重打击。
更让他苦恼的是,时下,广州的孩子功课很多,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关心蝴蝶。现在少年宫开的生物班,只有20来个学生。蝴蝶是整个生态链条中重要的一环,陈锡昌希望,能有更多人了解和保护美丽的蝴蝶。